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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,像是一只正在痛苦挣扎的虾米。
他的副将,中年领主子车舆守候在屋外,听见了动静,推开门,大跨步走向他,一把按住他想要扔掉黑蚂蚁的手,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:“别动,忍耐,忍耐,很快你就会好起来。”
“子,子车……”
虞烈喘着粗气,牙齿咬得格格响。子车舆死死的按着他的手,注视着他的眼睛,他的眼睛血中带黑,那不是正常的黑,而是死气一般的黑,黑与红参杂在一起,仿若毒蛇身上那妖异而艳丽的花纹。只不过,现下那些死黑正在逐渐的消退,而血色正从眼眶四角慢慢覆盖整个眼球。
“很好,血气渐旺,毒气正在消散,用不了多久,你便可以站起来,骑在马上肆意的奔跑。臭小子,你在鬼门关转了一圈,可有见到什么?”
痛楚被麻木所替代,虞烈浑身上下湿漉漉的,神情渐渐平静下来,张着嘴,无声的喘气。子车舆放开他的手,一屁股坐在床边,目光避开了那只狰狞的黑蚂蚁,嘴里在说笑,眼里却含着深切的担忧。
“什么也没看见,倒是闻到一股酒香,浓冽而厚重,和燕酒一模一样。”
“哈哈,莫非亡魂婆给你喝的忘魂汤是一碗酒啊,这敢情好,日后,轮到我去时,我一定要多喝两碗,喝得亡魂婆肉疼。”
中年领主放声大笑起来,身上的甲叶跟着他的笑声发抖。虞烈咳嗽了两声,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。
“我的马呢?”奴隶领主顺了两口气。
“那匹老的连牙齿都掉光了的马?”子车舆皱着眉头,凝视着虞烈。
虞烈虚弱的点了点头。
“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救那匹马,我把具器的手筋和脚筋挑断了,在里面撒上了盐,他哀嚎了两天才告诉我,那是敌人的马。就是那些撞破了断墙,疯一般刮向要塞,逃窜而去的敌人。”中年领主的声音很沉,眼里闪着隐隐的怒火。
“那是我的马。”
虞烈并没有多作解释,听见小虞她们离去,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痛楚,是那么的深沉,然而,他的神情依然平静,或许是因为身上的痛楚导致了心灵的麻木。他翻了一下身,想要坐起来。
“别动,别动!”
子车舆把他按回了床,沉声道:“臭小子,你不是铁打的,你一样会死。要不是你身上的龙涎草髓与这只蚂蚁,你早就死了,亡魂婆的忘魂汤也喝了,哪里还会记得什么马?放心,它正在院外吃草,比你精神,诛邪和它在一起,它们好像认识。你不用告诉我,我也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,我只要你活过来,把我女儿给娶了。”
“粮食?”虞烈扯着嘴角,艰难的笑了一笑。
子车舆道:“别担心,出云城来人了,刑洛押回来五车粮食,而我们搅灭了那些强盗,抢了他们藏在山里面的粮食,现在,粮仓里的粮食堆积如山,足够我们吃到明年花开。”
明年花开,梨花,桃花,绚烂多姿。
虞烈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燕京城的梨花,在那皓如白雪,雍容的梨树下,站着天蓝色的卫大神医,她恬静的笑着,指着他的鼻子,微微蠕动着嘴唇,仿佛在说:‘虞烈,你又不听话了?’
萤雪,漆黑夜空里的萤火虫,星星点点,带给人温暖的希望,而雪花总是那样晶萤而剔透,它干净而纯粹,乍然一抚,触手清寒渗人,可是合在掌心里,它又会化成温润的水。
我一直很听话,不要离开我。
心神放松下来的奴隶领主嘴角带着笑意,血红相间的眼里尽是温柔。然而,转眼间,那些梨花化成了绚烂的桃花,粉红粉红的一大片,他仿佛又回到了安国,变成了那个受人嘲弄的傻子。
‘侯子,侯子,我是小虞……’
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耳边低吟,继而,那个声音轻轻的唱起歌来,是那么的好听,像是清澈的山泉滚过滑溜溜的石头,温柔而透澈:‘春阳清兮,照我新衣,夏星皎兮,抚我莹鬓,秋月明兮,吹砥我襟,冬雪洁兮,覆彼我膝……’
歌声悠悠,虞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。
“有人要见你,他等了七天。”就在这时,中年领主扭头向窗外看去。
在那里生长着一株枝叶苍虬的铁树,铁树永远也不会开花,就像生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