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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月惭愧的头低得快碰到了脚趾头,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,她哪里是福星,是灾星才对,欠了一屁子外债不说,随时与小命说再见。
韩氏父子走后,明月决定必须得到镇上一趟。因为明天就是向魏知行交砗磲粉的日子了,能不能以真粉交差就看今天的了。
除了刘氏锁在箱子里的十二两银子,其余的二百多两银子和前几日写好的几首小曲子,明月全部围在腰间,坠得她的腰登时沉重了许多,也粗壮了许多。
明月仍是老借口,将篮子里放满了几坛咸菜,谎称到县里去卖咸菜,而事实上,她也不敢真的卖这些烫手的咸菜。
小翠热心肠的定要跟着,刘氏一力赞成,明月扭不过二人,无奈的答应了,心里则捉摸着怎样支开小翠,自己再进怡香院。
到了朝阳县城,明月忐忑不安的东张西望,一幅忧心忡忡的模样,引得小翠终于耐不住问道:“明月,你在找啥呢?”
明月明显脸色一暗,叹了口气道:“唉,不瞒你说,我在找李老伯。”说完将上次街上见到李老伯卖豆腐、自己买黄豆的事对小翠讲了,着重讲了李老伯年纪大了,身形佝偻、面色憔悴、瘦如麻杆、一脸困苦,就差没直说李家随时揭不开锅、生活在随时饿死的边缘,说得小翠一颗心七上八下,脸色阴晴不定。
有道是十指连心、血浓于水,小翠虽然嗔责母亲柳氏对自己被卖青楼的懦弱无能,但毕竟是她的亲娘,是个有苦往肚咽的主儿,姑姑又是个刀子嘴,娘亲不仅要寄人篱下,还要受苦挨饿,她怎么不紧张。
明月见自己的阴谋得逞,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,递给小翠道:“小翠姐,你去看看你娘吧,亲戚再近也是寄人篱下,你也买些吃食帮称帮称。”
小翠眼睛登时就红润了,明月最受不了这个,忙不迭的抢过篮子,轰苍蝇似的将小翠给轰走了。
明月则脚步匆匆直奔怡香院,骆平却不在此处,万不得矣向老鸨打听,老鸨自然还记得明月,上次以为明月与骆平关系亲厚,此时方知被明月给骗了,七十两就卖了小翠,与骆公子关系近又怎会不知骆平何许人也?何处发财?府邸在哪?
只是大错已经铸成,悔之晚矣,老鸨对明月眼皮都没撩,直接吩咐龟公拿着棍子就向外赶人。
明月这个气啊,只好转而去了周家,向周正仁打探骆平的住所。
开周家门的是一个斩新的面孔,小厮很是训练有素,向老爷夫人过了话,出乎意料的被迎进了宅子正厅接见。
明月走至会客厅,除了周正仁之外,周讼、殷贤和小妾殷明云均在,四双眼睛颇为复杂、含意不同的看着明月,俨然是大阵仗。
周讼小眼睛轻眯,如慵懒的老猫,懒洋洋的看着明月,虽不言不语,眼睛里流露出的却是猫儿般的傲倪与不屑。
殷贤则是一幅讳莫高深的样子,枯黄的脸也看不出来高兴亦是不高兴。
殷明云的脸色则是憔悴了许多,一身的药汤子味儿,好好的一个珠圆玉润的姑娘,近两个月不见,弄得跟病入膏肓的殷贤似的,即使憔悴,仍不忘一脸尖酸的盯着穷酸的明月,每个毛孔里似乎都透着轻视的味道。
这个屋子里,真正欢迎明月到来的的怕是只有周正仁了,两眼满满的光采,嘴角自然的上扬,就差没站起来手舞足蹈了。
明月发窘的看着如此阵仗,她怎样开口询问周正仁另一个年轻男子的住所?
殷贤轻轻咳了一声,对殷明云轻声道:“明云,你现在主掌府中中馈,和明月又是姐妹,你来陪明月说说话吧。”语气和风细雨,眼色里却是满满的警告。
明云一脸傲娇的挺了挺胸脯,向身后的丫鬟摆了摆手,丫鬟轻蔑的瞟了一眼明月,走到茶室,不一会儿倒了一盏茶来。
明月警惕的看着茶,生怕殷明云暗自指使丫鬟对她不利,一盏热茶泼到身上可不是开玩笑的。
事实上,明月想多了,人家可没有给一个上门打秋风的亲戚倒热茶的好心情,那茶是用井拔的凉水泡的,喝一口,凉透心!
双方开始了养气功夫,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尴尬,最后还是明云沉不住气,率先打破了僵局道:“殷明月,你如果像大哥一样来打秋风,想也别想,我是周家的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