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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群仆从急匆匆地跑来,飞快地清理了街上的残渣以及倒塌的楼房,燕尾服的管家就像在指挥一支交响曲,安排不同的男仆女仆做不同的事。
身强力壮的负责抬走重物碎石,手脚麻利的负责清理街道,形象气质极佳的女仆们将整个大街铺设红毯,推着银光闪烁的餐车,将上百种香料调料佐料整整齐齐地依次摆好,并留出足够通行的空间。
就在林初墨把大鱼完整地拖到陆地上之际,已经有人在地面铺好了用于清理的棚布,好让解剖时的血水不会乱淌。
而另一边,一群穿着极为考究的仆役同样推着银色金属餐车到来,而他们餐车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华丽刀具,从大到小,款式造型用途,各有奥妙。
紧接着是第三批仆役,他们清一色的黑衣,神情冷酷淡漠,运来整洁透明的冰块,安安静静不打扰任何人地放在角落,就像一群无声无息的刺客。
林初墨目睹这魔幻的一幕,那些自称什么什么家族的人,他们的语言仿佛国王的权杖,话才出口,一切都想被灯神允诺一样,飞快地实现了。
事实上,他一直有看见凡人在附近晃来晃去,没想到都是这些家族的人。
他们恳切地聆听主人的命令,一旦有确切的消息就立马去实现,以便彰显主人的身份和权威。
林初墨不光不觉得奇怪,甚至还有几分享受,就像一曲盛大的音乐会即将展开,而他就是站在台前最瞩目的指挥家。
他先挑出一柄狭长的,足以和拉斐佩剑媲美的厨刀,沿着深海鮟鱇唇边流畅又圆顺地滑过一圈,几乎没有遇上半分阻碍,简直让人以为自己在切空气。
长满狰狞獠牙和外呲尖刺的鱼嘴掉下,这部分是毫无用处的。
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上前将之抬起丢进海里,他们早有准备地带着结实的橡胶手套,放止自己的手被刺穿。
接着,林初墨又从大鱼两腮处各自切了一刀,去除表面的一块鱼皮和怪异的尖刺,同样丢在地面用来盛放下脚料的棚布上。
这部分是过滤脏物的鱼鳃皮,且布满尖刺,无法食用。
作为骑士级生灵,深海鮟鱇的鱼皮看似和果冻一样柔嫩,但经过常年的生长,真正的鱼皮切割和撕扯起来相当坚韧,简直比水象皮还要夸张。
林初墨虽然只初步丢掉一部分鱼皮,但他心底已经有了扔掉整块鱼皮的打算。
他怀疑这玩意就算放在高压锅里压个七八天也没人嚼得动。
然后他从大鱼侧腹开了一条口子,这鱼实在是太大了,而且又滑又黏,软趴趴地在地上就像一坨鼻涕,根本翻不过来。
林初墨只能退而求其次,从一滩粘稠的鱼腹开刀,拉开一道足有两米的口子,色泽略暗的肠肠肚肚非常自然地从鱼肚里滑出来,粘粘腻腻的一滩。
但他一点都不嫌弃,从旁边一位眼力见好的仆役手中接过一双深至大臂的手套,结实地扎紧,然后握着一柄短厨刀深深地掏进鱼腹,轻巧地割断内脏,而又不破坏它们。
到此时,玫泽尔已经忍不住捂起鼻子,这玩意味道实在太腥气了。
林初墨的动作很老练干脆,他轻松地分辨鱼肝鱼肚,将二者从一滩腻腻滑滑的内脏里掏出来,清理干净,交给几个仆从冰镇起来。
深海鮟鱇的鱼肝是极品美味,价格昂贵难得,几乎能占到鱼腹的三分之一,非常庞大。
仆从们不得不合作,用数十片宽大的阔树叶将之抬起来,小心翼翼地在一片用干净的淡水冲洗,然后放在纯净的冰块上。
林初墨忙的没空顾及那些内脏,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将鱼皮整个扒下来,像扔垃圾一样扔在旁边,拉斐忍不住发出轻轻的叹息,就像怕吵到这位技艺高超的解剖师,又忍不住为珍馐被丢弃而惋惜。
“你喜欢的话尽管拿去。”
林初墨直接开口,他早就看见了摆满整条街的佐料和和各种半成品以及成品酱料,如此诚意足够让他释放一些善意。
而这位优雅的贵公子却忍不住微微脸红,他并不以为自己能得到霍其人的回应,而出乎意料地得到回应时,反而显得自己有些不够得体。
就像过多干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