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举动招来了诸多人的关注,或许知道了也不会太放于心上。反正他已经有了决断,既然早已得罪,那就索性不必有任何顾虑,说不定还能把事情闹大些,让他能尽快在吏部挂号述职呢。
一夜好睡,次日一大早,又是照例的打拳锻炼,在用过简单的早饭后,他便再次带人出门。
不过相比于前几日,这回李凌的出门阵仗就要大上许多了,因为从他而下的所有人都换上了府衙当差的袍服。尤其是他,连靛青色的官袍和黑色的官帽都给穿戴齐整了,而且出门时还没有坐车,直接骑马,端的是威风凛凛,气度不凡。
这一出门,整队人马走在街上,立马就引起了不小的关注。
倒不是说京中百姓没见过世面,连个穿戴齐整的官员都没见过,实在是他们这一队人的气势够强,而且今日又无朝会,如此大张旗鼓的官员本就少,自然更让人觉着其中有事了。
再加上人群里那三个褚家兄弟却是一身平民服色,又让整支队伍有些古里古怪,自然更惹眼球。从外城到内城这一路走来,虽未算引得什么轰动,也成了京城里一道怪异的风景,传言四起。
一个多时辰后,队伍终于来到了刑部衙门前,见此阵仗,守在门前的兵卒即刻就挺矛拦路,询问他们的来意。
李凌便端坐于马上,把帽子一正,挺胸肃然道:“本官乃扬州知府,因有京畿百姓褚家兄弟求告上门,言及自己有叔父蒙冤被刑部所拿,故而特来此地问个明白!”
他说得那一个叫理直气壮,浑然不把自己当外人,却让守着衙门口的众兵丁给气得不轻。好嘛,你当刑部是什么地方,一个小小的地方知府就敢随意上门询问情况,真当我们好欺不成?
当下,那为首的军将便把脸一沉,呵斥道:“大胆!李知府是吧?你既非京官,又无相关之令,凭的什么敢直闯我刑部衙门。速速离开,我等不作计较,要不然,就拿下了你们所有人,定一个冲撞衙门的罪过!”
随着这一句呵斥,他身旁那些兵丁立刻都端起长矛,围将过来,大有一言不合就动手拿人的意思。见此,一众扬州府的护卫顿时就有些胆怯了,他们对自家大人自然是百分百的忠心,可底气还不是不足啊,这儿可是京师,面前的可是堂堂刑部的守卫啊。
只有李凌夷然无惧,只见他一偏腿就从马背翻下,大步就往前走去,口中说道:“我乃朝廷命官,今有疑问入刑部,又不是真来闹事的,你们谁敢伤我?”说话间,脚步不停,很快就与那些兵丁正面撞上,唬得他们赶紧收矛,可不敢真伤了他。
众兵丁也是头痛啊,以往就没遇过这么不怕死的官员,他们也真不敢伤了朝廷命官,只能是步步后退,口中则警告着他:“李知府,你可想好了,擅闯刑部衙门可是大罪……”
“刑部衙门又非什么禁地,本官有事前来相询,难道还能犯法不成?”李凌继续向前,转眼间就要进入大门。这让那几个兵卒终于按捺不住,陡然抽刀,似要把他拿住。
跟在李凌身后的万申吉见状,按在腰间刀柄上的手也猛地一紧,做好了与人一战的准备。可就在一触即发的当口,里头响起了一声喝:“住手!”随着话起,一名同样着靛青官服的男子大踏步而来,目光只在众军卒身上一扫,便喝道:“快退下,如此拿兵器对着朝廷命官成何体统!”
他这一来还真为守卫们解了围,他们赶紧收起兵器,低头抱拳答应,然后快速退开。而李凌的目光也当即落到了他的身上,这是个三十多岁,面容刚毅的男子,与李凌目光一触,只微微颔首:“李知府,久仰大名了。”
“这位大人是?”
“本官提牢司员外郎杨彦,既然李知府有事要来我刑部询问,就由本官来作招待吧。”这位说着,脸上稍稍现出一丝笑来,只是这笑容却有些生硬。
李凌也是轻轻一笑:“看来刑部已经猜到我要过来了,居然让杨大人一早就做了准备。”
这句话的意思已是很清楚了,褚家之事就在于他们的叔父褚十五被冤枉拿进京城,就在刑部关着,即将秋决。所以真论起来,李凌要找的,还真就是这刑部下边掌管牢狱之事的提牢司了,而现在人一司员外郎又真就直接出了面,倒省了不少时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