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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信听到有皇后懿旨,却想不出皇后能有什么懿旨给自己。
毕竟他连皇后见都没见过一面,自己虽是禁军指挥使,在寻常百姓眼里算是惹不起的人物了,但在高高在上的皇后眼里估计只能算一个自家高级点的打工走卒。
倒是朝中重臣之子的身份还有点说头,而除此之外,两人之间让郭信唯一还能想到的瓜葛就是他和李业的仇怨
郭信以为皇后亲派使者前来,别过张氏等人后连忙出帐迎候,却只见王进带着一队亲兵,正打着火把在外面等他。
郭信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,王进就在马上唤他:“郭郎快上马,皇后在太平驿里头等着传见咱们。”
郭信也不犹豫,上马就跟着王进往皇后仪仗所在的太平驿驿馆奔去。
此时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,官道两边都是扎下的营帐,分不清哪些是禁军,哪些又是随行的家眷。
四野里只有身边亲兵手中的松枝火把还亮着一点光芒,光芒所照射之外的天地,在郭信眼中都是远远近近模模糊糊,只有隐隐约约传来的低语与吵闹声,还在表明身处此处的人们并不孤单。
郭信骑在马上,疾驰带起的风在他耳边呼呼而过,让他稍稍有些寒意。好在路程没过太久,他就远远的看见在道路尽头,有一些屋舍已经闪烁起灯火,并且聚集起一片拥闹的人群。
后宫所象征的是官家的威仪,自然无法像寻常人家一样随意找个宽敞的野地过夜。驿馆已经被随行禁军团团护卫,不时有骑士往来巡视。
王进带着郭信在驿馆外下马,郭信才终于有机会向王进打听:“皇后叫咱们来是”
王进却爽当地甩甩脑袋:“郭郎莫问,我也不知道。”
二人验明身份进了驿馆,先是在入门处交出兵器,接着便由一个穿着锦衣的年轻男子引二人入内。此时的男子都有蓄胡的习惯,郭信见那锦衣小郎脸色白净,心想应该就是宫中没卵的宦人了。
宦人引着二人到了一处偏院,里头原来已经来了不少武夫,此时正分成两伙人站着交谈。其中的一伙人郭信都认得,正是奉国军里自己熟悉的军将们,想来另一伙人便是护圣军的人了。
大伙在偏院里拉了些闲话,似乎都不知道皇后传见是为何意。不过很快就有一个年纪大些的宦人带人进来,尖着嗓子道:“传皇后懿旨,着护圣、奉国两厢武将入内!”
武夫们当即都准备往院门拥去,然而院门狭小,一时间两拨人撞到了一处,却都不肯向让。护圣军那边一个武夫不满地大声聒噪道:“何处来的田舍汉,敢跟咱护圣军争道!”
奉国军这边的武夫们自然不是什么软柿子,正准备回敬过去,老大解晖却急忙站出来劝阻:“都是自家弟兄!不要伤了和气!”说着便挥手示意奉国军这伙人退两步让护圣军的人先出去。
奉国军见解晖已经发话,只好心有不甘地把院门让了出来。
郭信见状心想:看来禁军诸军之间也有差别,那护圣军的地位明显就要高些
护圣军的武夫们一个个昂着下巴出去了,郭信这边的武夫才跟着走在后头。大伙对刚发生的这场小风波显然有点窝火,郭信身边的王进也偷偷往地上啐了一口:“都些什么鸟人”却也只是小声嘀咕。
郭信又抬头看了前面的解晖一眼,像解晖那位置看着显赫,实际上被下面的骄兵悍将和上面更高的权贵夹在中间,其实也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容易。
一群军将很快就在驿馆最大的殿内受到了传见,说是殿,其实也就是驿馆里一间稍大些的屋子。郭信跟着众人入内,见里面的摆设还很杂乱,显然是临时腾出来的地方。
四处角落里都点着灯烛,将殿内照得通亮,才让接见的地方稍稍显得正式了些。靠着北墙是一面宽大的屏风,屏风前坐了几个人,郭信瞥了一眼,坐着的人中有男有女,除去正中那个端庄华贵的妇人肯定是李皇后外,剩下的几人自己却一个也不认识。
一伙武夫紧巴巴地站在一处,先是恭敬的朝李皇后进行参拜。郭信也学着武夫们单膝跪下,低着头向皇后说一些吉祥话,只不过武夫们说话都没什么水平,郭信甚至还听到有人说什么‘长命百岁’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