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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一个韩文彬,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此事?”
杨思惊骇之下向前迈了一大步,险些踩到从肩头滑落的外裳,若非亓官让好心扶了一把,他怕是要跌个跟头。好不容易稳住脚,他死死瞪大眼睛,望着中军大营熊熊燃起的橘红火焰。
橘红的火光似彩色水墨,强势而霸道地在黑夜这块黑布上晕开。
亓官让在心底默算时间,神色阴沉地发现韩彧筹划此事的时间可以推到许裴初入山瓮城。
换而言之,韩彧一边劝谏许裴退守山瓮城稳住局势,同时又谋划伏兵之事,借此翻盘。
大军将山瓮城围起来,消耗他们的士气,为的就是增加敌方逃兵。
逃兵多了,士气低了,战力也就不剩什么了。
熟料韩彧竟然利用这点,一面做戏迷惑他们,一面让底下兵卒扮作逃兵,堂而皇之离开山瓮城。逃兵也是青壮,这些逃兵离开山瓮城之后,大多化为流民匪寇,少部分投奔姜芃姬。
当然,他们是最底层的逃兵根本见不到姜芃姬,吸纳进来也是从小兵开始。
为了安全考虑,这些逃兵还有一阵子考察期,不会让他们上战场,这些逃兵起来,谢谦“死”了二十余年,算是谢氏出事前唯一流落在外而不知消息的嫡系子弟。眼前的李赟年纪符合,相貌还与谢谦如此相似。
难不成——
这二人有什么关系?
纵有满腔疑问,谢则也没有开口,手中招式越发凌厉凶狠,招招致命。
李赟同样不甘示弱,提枪就冲着对方面门捅过去。
屁个血缘关系!
乱世之中,身不由己。
两人立场不同便是你死我活,哪有情面可讲?
谢则这边人马不多,本就占了个出其不意的优势,时间一旦拉长,他的处境可就不妙了。
瞧出这点,李赟立马转攻为守,似黏在谢则身上的牛皮糖,纠缠对方无暇他顾。
谢则心里清楚自己的处境,他不顾身上被李赟捅出来的血窟窿,干脆采用以伤换伤的方式。
他与李赟武艺不相伯仲,若是真正拼命,谁输谁赢还未可知。
愣的怕横的,横的怕不要命的。
谢则铁了心不要命,李赟处境反而危险。
所幸这是李赟的主场,谢则不可能毫无干扰地袭杀他。
不多时,谢则已经挂了一身伤,鲜红的血水从伤口淙淙流出。
“你倒是镇定,不怕柳羲葬身火海?柳羲一死,尔等虫豸焉能困住蛟龙?”
谢则喘着粗气,粗哑着嗓子问道。
若非李赟耳力绝佳,这般混乱的场景他还真听不清呢。
“你刚才说谁葬身火海呢?”
姜芃姬的声音传入二人耳畔。
“许裴是蛟龙?嗯,真可惜——他很快就是死虫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