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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啪!”细瓷茶杯被重重的摔到了地上,立刻粉身碎骨四分五裂。
“钱庄!云浩!”长孙顺德恶狠狠的说道。
长安城内放高利贷的不少,可真正算得上大佬的。除了道门和佛门之外,也就只有长孙顺德了。这生意一本万利,现在放高利贷都是月利,而且是利滚利。钱只要贷出去,那是打着滚的往上涨。
不用担心有人敢不还,能出来举债的都是贫民百姓。至多就是有些钱财的生意人,这种人还经不起堂堂邳国公府的威势。再者说,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。即便官司打到衙门里,酉司官员也是秉公办事。
这些年凭借高利贷生意,长孙顺德是捞了大笔的钱财。长安城里的国公,数他过得滋润。可平地一声雷,好日子没法过了。
这些天以来,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。本来再有半个月就能够收到朱雀大街上价值一千贯的铺子,可钱庄横空出世,硬是将到嘴的肉给剜走了。那是真正的虎口拔牙,八百贯钱算个屁。老子真正稀罕的是那间铺子,那可是朱雀大街上的铺面。
长安城的人口越来越多,只要过上几年价钱会涨到天上去。现在买卖砸了,好像在长孙顺德心口上剜了一刀。
还有一些铺子,也都遭到了同样的事情。短短半个月时间,损失的钱财加起来有好几千贯。而这半个月里面,长孙家连一笔贷都没有放出去。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,现在长孙顺德就有爹妈被杀的感觉。就算没以前的事情,这一次也是跟云浩不共戴天。
“国公爷,这样下去家里可就要断顿了。”家里的大管事哭丧着脸说道。
这就是胡说八道了,这些年长孙顺德放印子钱赚了不少。利用放贷利滚利,长安城里的铺子也收了不少。现在虽然没了进项,但也绝对不至于断顿。
“放屁!我邳国公府怎么就过不下去了!”长孙顺德恶狠狠的看着大管事,这家伙难道老糊涂了不成?
“国公爷!”管事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,哭着说道:“大公子拿了十万贯钱去了江南收蚕丝,为了筹这笔钱他……他抵押了许多的铺子。”
“什么?”长孙顺德瞪大了眼睛喝道。丝绸是抢手货,弄回长安利润绝对翻倍。尤其是卖给那些胡子,价钱会更高。作为丝绸的源头,蚕丝的利润更高。曾经有人收蚕丝,利润翻了数倍的记录。这是一门好生意!
可这也不能拿十万贯钱去收蚕丝啊,这里面不是没有风险,万一有个闪失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!而且调动这么多钱,自己居然一丁点儿都不知道。他奶奶的,老子还是不是一家之主。
“你个狗奴才,拖下去乱棍打死。”长孙顺德气得一声大喝,他家里掌管钱财的都是这些管事。现在奴大欺主了,居然不告诉自己就调动这么大的一笔钱。打死都是轻的!
“国公爷!大公子是主子,小人是奴才。他要钱,老奴敢不给?国公爷饶命!国公爷饶命啊!小人也是没办法啊!”大管事哭嚎着抱着长孙顺德的大腿。
“你就不会告诉老子一声儿!”长孙顺德的怒吼,差点儿把屋瓦掀开。
“大公子不让老奴告诉您啊,说是您知道了肯定不会同意。这是一次好机会,弄好了半年就能翻两翻。老奴想着,老奴想着……!”
“你是不是拿那小子钱了!”长孙顺德忽然明白过来,没好处谁敢冒这么大风险。这老小子跟了自己多年,换成别人就算是收了钱也不会有那么大胆子。不过这老小子一向胆大,绝对干得出来。
“老奴……!老奴……!”那管事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。看样子,一定是收了好处。
“你个狗奴才,你们都傻了么,拉出去给老子打死。”长孙顺德一脚踹翻了大管事,旁边立刻有两个家将,将大管事拉出去。不一会儿,外面就响起大管事杀猪一样的惨叫。不过是一个家奴,长安城里每年被主家打死的奴才多了去了,就算是打成肉酱也不会有人管。最多往乱葬岗抬的时候,多给抬尸人点钱。反正乱葬岗里面每隔一段时间,都会出现这样破破烂烂的尸体。
家里没钱了,现在儿子长孙荣去了江南不好擒拿。长孙顺德只能期盼他不要亏本,赚个盆满钵满的回来。不然,邳国公府就会成为长安城里最大的空心大佬,被所有勋贵笑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