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
小
中
大
“没了?二十万贯钱这才半天多就领没了?”长孙荣的下巴差一点儿掉地上。
“没办法,手里有条子的都要领钱。昨天的事情咱家死了那么多人,现在就算是应国公的人也不敢拦着。说是在领,实际上跟抢也没啥区别。您又不出面,奴才……奴才……!”
“胡管事呢?”长孙荣薅着脖领子吼道。
“不知道,昨天就没见人了。奴才已经派人在找了!”
“混蛋,给我找。给我找出来!”长孙荣扯着脖子喊,脖子上的青筋都绷紧了。
“诺!奴才这就去找!”管事如蒙大赦般的逃了出去。
快到傍晚门外还是乱哄哄的,领到钱的都回家了。没领到钱的却更多,人多钱却没有了。当钱所剩无几的时候,人群再一次爆发了。这一次,不管是差役还是应国公府的护卫都学乖了。早早的,千余名军兵将刺史府守了个严严实实。武世彟的命令是,只要敢闹事儿,格杀勿论!
“还钱!还钱!还我们血汗钱!”
“还我们血汗钱,皇亲不能骗人。”
“弟兄们,冲进去啊!”
有些尝到了甜头的,还想复制昨天的抢劫。可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有智商的,抢劫长孙荣的别院那是因为长孙荣手下没几个人。现在这里是刺史府,军兵差役们弓上弦刀出鞘的。真要是抢了这里,也就算是造反了。到时候朝廷的大军开来,脑袋就准备搬家了。
外面的声浪一浪高过一浪,里面的长孙荣和武世彟却是闭目不语。他们都知道,这次算是完蛋了。明天还有一天,就算是过了一天。钱庄会不会给自己结款也是未知数,毕竟钱庄控制在云浩的手里。没有云浩的话,没人敢给他们放钱。
钱庄拖得起,可他们实在是拖不起。外面那些人已经快要疯了,真要是不给他们一个说法。蚕丝就运不进扬州城,那可是价值一百六七十万贯的蚕丝啊!真要是被逼急了,蚕农们把这些蚕丝给抢了。那……!
现在说什么都没用,唯一有用的就是钱。钱!更多的钱,至少还需要四十万贯!可现在去哪里找这四十万贯钱,别说找钱。武世彟和长孙荣现在连刺史府都走不出去,只要出了门。很难说会不会被愤怒的蚕农们撕成碎片!除了派一些管事,和江南的那些财阀接触一下之外,他们什么都不能做。
谁也没有说话的兴趣,屋子里除了外面蚕农们的怒吼之后,就只有烛火偶尔爆发的烛花声。烛火掩映下,两个人面色苍白一动不动,好像是两个死人。
武福走了进来,看到两个人的模样,想退出去却硬着头皮走了进来。
“老爷!市舶司主簿求见!”
“不见!让老夫清净一会儿,谁都不见。”武世彟连眼皮都没抬一下,现在除了钱他什么都不想看见。
“呃……!他说是那八十万贯钱的事情!”武福犹豫了一下,无奈的说道。
“让他进来!”武世彟猛的睁开了眼睛。
一个穿着七品官服的中年胖子走了进来,见到武世彟连忙施礼。可能是太过紧张的原因,肥腻腻的胖脸上满是汗渍。“属下见过应国公!”
“这么晚了,你来干什么?”
“国公大人,今天钱庄的高管事亲自来查账。查到说……查到说有一笔八十万贯钱的款子不对,询问卑职。卑职……卑职只能推说今晚详查。不知道国公爷您的意思是……!”
“什么?”武世彟猛的站起身来。完了!这下完了!那八十万贯钱也露馅儿了,如果不赶紧把窟窿堵上。一旦被查实报上朝廷,自己打拼了一辈子混来的爵位,甚至是自己的脑袋,武家的未来统统化为泡影。
“公子,公子!不好了!”长孙荣身边的一个管事,忽然间闯了进来。
“你他娘的鬼叫什么?”长孙荣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。
“公子!小人奉命就寻那阿普杜勒,到了他府上却看到那里面已经人去楼空。只有几个仆役在洒扫,奴才打听才知道。那别院是他们租的,今天早晨就退了租去了码头。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!”
“什么?跑了!”长孙荣骇然的瞪大了眼睛,还指望继续能在阿杜那里筹点钱。没想到,他们居然走了。难道说,这二十万贯他们不要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