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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见他长身玉立,双眉带采,鼻梁高挺,五官立体似经过精雕细刻,发丝在风中飞扬。
衣袂飘飘,有如临风之玉树。
一双明亮有神的大眼睛,似乎只要轻轻一眨,就能轻松虏获万千少女的芳心。
他的手更像女子的手,细巧柔美,纤纤白皙,似乎看不到半根青筋暴起。
只不过,现在这双“玉手”,正一左一右地搭在两位浓妆艳抹的女子香肩上。
他的身子稍稍往前倾了倾,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。
那两名年轻女子殷勤侍奉,左边这个娇笑着喂他吃葡萄,右边这个提着酒壶,斟了盅竹叶青灌他喝下。
透过卷帘的缝隙,隐约可见车厢里的矮几上摆了几盘新鲜水果和几壶美酒。
他披着件墨色的对襟宽袖氅衣,衣领不羁地敞开着,露出内衫伽罗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,质料高贵,手工精巧,下裳却是一片雪白,一尘不染。
腰间系着条一掌宽的玉带,玉带上正插着把象牙的折扇,挂了包小巧精致的香囊,除此之外,身上再无其他装饰。
这位风流俊朗的花花公子,便是江湖人称“逍遥情圣”的楚寻欢。
倚剑紧张地看了他一眼,就不敢再看,只敛眉垂眼,霞飞双颊,腼腆不语。
楚寻欢急忙挥手遣散了那两名女子,吞完最后一颗葡萄,连籽都忘了吐出来。
“哟!原来是叶管家,失敬失敬!”楚寻欢放下手,抱拳赔笑。
这楚寻欢乃是逍遥少主,亦是宋钰的结拜兄弟,身份尊贵,但在叶厚云面前却也没摆出架子,倒客气三分。
“楚少主,没想到我们竟在此相遇,真是巧啊!不知您这是要去哪?”叶厚云恭问道。
“不瞒叶管家,我此番远道而来,是奉我爹的命令,将贺礼送达沐家庄。”楚寻欢指了指背后的轿子,笑道。
“哦?贺礼?沐家庄有喜事了么?”叶厚云怔了怔,问道。
“沐老太君今天八十大寿,咦?你不知道?难道大哥没去?”楚寻欢奇怪地问道。
“你,你难道没听说过我家少爷的死讯?”叶厚云亦讶道。
“死讯?大哥几时死了?你不是开玩笑吧?怎么会!”楚寻欢惊愕道。
“唔...你人远在庐陵,不知晓亦是情理之中。楚...楚少主,其实,我家少爷尚在人世。”叶厚云蓦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,忙仓促搪塞。
“喔?我就说嘛!大哥武艺超群,天下有谁能取得了他的性命?对了,大哥他人呢?还有,你那两个娇滴滴的女儿嘞?”楚寻欢心中悬着的石头落地,呼了口气,笑道。
“楚少主,他们就在后面。”
说完,三人以锦书在前、倚剑在中间、皇甫泽殿后的顺序,列队走了过来。
不知为何,倚剑突然一把牵住皇甫泽的手。
皇甫泽紧抿双唇,盯着她的剥葱细手,心里像是有一张弓被拉动了弦索。
突然,那双手的长指甲掐进了他掌心的肉里,力度越来越大,皇甫泽的五官也跟着越来越扭曲变形。
“楚二爷,好久不见!”锦书腻声问候道。
在皇甫泽的印象中,她素来以粗蛮暴力的一面示人,此刻却似恍然变了个人似的,分外温婉。
如此大的反差,使得他表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呆貌,使劲地揉了揉眼睛,把眸子擦得雪亮雪亮,心地里暗叫奇怪!
“好久不见,小锦书,有没有想我?”楚寻欢调皮地问道。
锦书脸上一阵绯红,也不搭腔,只羞人答答地退在一旁。
倚剑松开了手,脸红得就像晚春的桃花。
她莲步向前轻移一尺,盈盈地冲他一福,优雅地行了个矜持的礼,心慌慌道:“楚...楚二爷好!”
“好!小倚剑啊,好些日子没见,你可是长得愈发水灵啦!”楚寻欢凝注着她的俏脸,轻佻一笑。
“楚二爷说笑了!”倚剑的脸立刻飞红起来,低下了头。
“诶?这位是?噗嗤...哈哈!”楚寻欢指着皇甫泽问道。
他紧盯着皇甫泽,脸上的表情,好似在盯着马戏团的一只猴子,登时没忍住,放声大笑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