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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城,如今俨然成了大明的金融中心,城中富户极多,已经可以与苏州抗礼。
以往扬州城中,各地盐贩子云集,商人到了扬州,最常去的便是扬州的青楼。
商人们虽也想附庸风雅,不过在他们眼里,秦淮名妓,终是不及扬州瘦马,比不上扬州技师。
很长一段时间里,青楼和妓院可以说是扬州城的第一产业,不过这些都已经成为云烟,而今扬州城中,最兴盛的行业,乃是围绕着证券交易所,衍生的诸多新行业。
清晨,证券交易所还未开门,证券街上,就热闹起来。
各种资讯,委托交易的店铺,早早开张,准备交易的人也都起来。
这时,整条街上最热闹的地方,当属交易所外几间酒馆,等待开市的人,早早过来,花费几个铜元,买点早点,便一边吃着早餐,一边竖起耳朵倾听,周围的人谈论起行情。
他们所言之语,不是自己的股票涨了,就是谁家的跌了,有时候意见不合,还会直接拳脚相向。
每每这个时候,就会有几个闲汉,穿梭在酒桌间,给食客提供所谓的小道消息,帮助分析股票,赚取几个赏钱。
馆内的小厮,听得多了,对股票也有了一些了解,后来见得多,便知道这些闲汉分析,多半都不靠谱,有时便会取笑这些分析股票的闲汉。
这时,店里的人正边吃边谈论着近几日的行情,一名老汉走近来,却引来了大家的注意。
老汉六十多岁,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,身上穿着一件又脏又破的道服,头上带着脏网巾,似乎很久没洗。
食客们一见老者进来,所有人便都看着他笑,有的叫道,“王尚书,你又来给人分析股票了!”
老者乃是王铎,前朝尚书,江南大士绅,只因为沉迷炒股,不能自拔,一年之间,就败光了所有家业。
现在,他只能靠着给别人分析股票为生,不过扬州城内炒股的人,都晓得只要是王铎看中的股票,保准他一买立马就跌,他一卖立刻又蹭蹭往上涨,等王铎又买回来,第二天又开始暴跌。
不少跟着王铎炒股的人,底裤都赔了个干净,倒是有些拿着王铎当反指的人,创造性思维的进行反向操作,一下赚了大钱,成为扬州城内的新贵富人。
自从王铎炒了股,如今父子决裂,好友反目,跟着他亏了几十万两的一位士绅,更是放出话来,要打死王铎。
而曾经的江南豪富,沦落到今日,起因都是因为他重仓一支名叫两淮煤业的股票。
这家公司可谓神奇,当初紧随江淮棉业,与两淮盐业,两淮铜业同时上市,受到众人追捧,被公认为最有潜力的公司之一。
可是,在江淮棉业、两淮盐业、两淮铜业,业绩增长,给股东分红之时,这家公司却倒亏了一百多万两。
此后更是幺蛾子不断,上半年公司公告,将要扩大产能,占据江南市场,扭亏为盈,股价蹭蹭爆涨,下半年出公告又称公司矿井打偏没挖到煤矿,吓得股东赶紧抛售,股价断崖下跌。
这还没完,过段时间,股价跌得差不多了,公司又出公告,煤矿居然又找到了,把股价又拉了回来,一遍又一遍的割着韭菜,专治各种不服。
王铎不理会众人,将几枚铜元排在桌上,“小二,一碟茴香豆,一碗酒。”
又有人故意高声笑道:“王尚书,给我们分析分析江淮煤业的股票吧。听说你给别人荐股,又被人打了。”
王铎脸有些涨红,睁大眼睛,“你不要瞎说,怎能这样凭空污人清白~”
“什么清白!我都听说了,你不是说江淮煤业的股票还要跌么,让刘员外把手里的一万股卖了,结果第二天就涨了,然后一直涨到现在。据说刘员外已经放话,下次看见你,直接打断一条腿!”
王铎涨红了脸,额头青筋鼓起,争辩道:“江淮煤业肯定会跌,我研究过,只是时间问题!”
食客们闻语,不禁哄笑,“王尚书,你给我们看一看,今天股票是涨是跌,我们反着买。”
王铎气愤道:“反着买,肯定亏死你们!”
店子里又是一阵哄笑,而就在这时,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