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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二姐,慎言。” 校长夫人有些面色不虞。
虽然她一贯照顾自己的姐姐,但她更在乎自己丈夫的体面,听到二姐有些失态的责怪自己丈夫,心里就不大高兴了。
“我话已经说的够清楚了,你们两个都是聪明人,怎么还不明白?今天就把令麟送去上海,尽快安排他去英国,以后以后也不要回来了。”校长夫人冷冷说道。
她当然知道自己丈夫之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,就是现在不想与这个小周翻脸,更不会为了孔大先生的贪欲去买单。对周文他是要极力拉拢,而不是将他推向敌人一方。
在丈夫的立场和自己的亲情之间,作为一个聪慧的女人,她当然知道自己该站在那一边说话。
孔大先生一把就拉住了还要开口争辩的夫人,赶紧向校长夫人保证道:“今天我就安排人送他去上海,近几天就离开中国去英国,以后也不会让他回来了,就让他在英国安家生活。”
多年的官场生涯,又素有城府的他,敏锐地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小姨子,在态度上表现出与以往不同的冰冷和决断,让他有些措手不及,也意识到了情况的严重程度。
但他在现在心里已经被震惊得无以复加。
虽然他不懂军事,加上为了让校长放心,对军委会的军事机密也不会去着意打听,对周文的过往都是道听途说。
往往是说的人也不以为然,那他这个听众就更是嗤之以鼻了。
什么杀日本人如砍瓜切菜,什么庙行之战中摧毁日军指挥部,什么孤身去炸了日军出云号等等,传得都神乎其神,就跟演义小说差不多了,唬谁呢?
等到这次报纸大肆报导中央党部教导总队在长城抗战中的神奇战绩,他更是一笑而过。
报导资料是谁提供的,那能作数吗?
郎情妾意倒是表现的淋漓尽致,很狗血,但是很不真实。
我孔大可不是那些没脑子的学生和老百姓,被蛊惑几句就全相信了,小日本是那么好杀的,你真的那么厉害,怎么不见你去把热河打回来?
但现在,看到校长和其夫人都是这般做派,他开始怀疑人生了。
难道那些传说都是真的?这个姓周的小子真的那么厉害?
以孔大先生的谨慎性格,那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。
于是,就在当天晚上,他就命令管家老陈带人将侄儿送去了上海,然后还吩咐其人买最近的船票,尽快送他去英国。
虽然孔令麟这个纨绔公子还心有不甘,一直还做着想把刘若兰弄到手的美梦,但却是不敢违拗自己这个叔叔,只能不情不愿跟着老张走了。
而且孔大先生虽然想着这个姓周的再是厉害,怕还是不至于就会对自己的其他家人下手,但他还是严令自己的千金孔二小姐最近不得外出。
就这样,他认为自己已经收敛了锋芒,对周文退避三舍,算是已经仁至义尽,也算是对校长和小姨子都有所交代了。
你看看,我作为孔家这等豪门的家主,作为全国首脑的姻亲手足,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军官让步,已经是拿出了百倍的态度,算是很识大体了吧?
但是,在看完校长的侍从副官递来周文的信笺后,还是被气得嘴唇乱抖、手足发颤。
“狂徒,真是狂徒。欺人太甚,简直是欺人太甚,我要去见校长,我要”
还不等他把话说完,王副官就微笑着说道:“校长还有一句话要卑职带给您,现在国家多事,希望您尽快把这事情处理干净,不要再拖了。”
“请先生恕卑职多言,万一这个周总队长将这事儿曝光给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,恐怕校长那里也不好收场了。”
等到王副官将这两句话讲完,本来是手足发颤的孔大先生,已经变得手足发凉了。
王副官是什么身份,虽然名义上才是校长的侍从副官,一个伺候人的秘书类的小角色,但他却是校长的表侄儿,是校长最信任的家里人。
平时也从不跟任何人有过深的交集,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,那分量可就有些重了,说明他肯定知道内幕,而且也会知道这个姓周的有可能采取的手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