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
小
中
大
小院。
石桌边。
弯月如钩。
摇曳的灯笼光亮,清楚的照着两个人的脸。
「今日有两个收获,一个是找到大侠,谢了大侠的救命之恩,另外一个就是找到了藏于脚夫之中的几个流贼女干细。」尤振武道。
听到此,朱春眼中却并没有惊讶,就好像他早就知道一样。
李自成是陕西人,他部下骨干也都全部是陕西人,陕西灾情严重,民生困苦,在民间同情李自成,恨不得揭竿而起的不在少数。
「说起来也是意外之喜,因为最开始的时候,我不能确定大侠的身份,所以将可能的几个嫌疑人列出来,一一进行排查,结果竟然发现他们几个秘密聚会,小声传颂闯贼在河南的胜绩,并热切期盼闯贼能早日杀到西安,并预备鼓动民心,就在刚才,我已经带人将他们拿下,除了那个叫李喜的带头者矢口否认,拒不招供之外,其他几个人,都已经招了。」尤振武道。
「李喜?」朱春道:「城南李记的那个脚夫?」
尤振武点头:「恩,就是他,此人身强体健,颇有力气。原本是边军,也是闯贼的同乡,后来跟着闯贼造反,十三年闯贼大军被孙督击溃,他侥幸逃的性命,后伪造了身份,来到西安做了脚夫,不想还是不安分,暗中鼓吹闯贼,想要配合闯贼,做一番大事。」尤振武道。
朱春似乎明白尤振武的意思了:「你想用他顶替我?」
「不错。不论从身形还是年纪,他都和大侠你差不了多少,用他最合适。」尤振武道。
沉默了一下,朱春缓缓道:「可他毕竟不是我,官府一审讯就会露馅。」
「所以他不能是活的。」尤振武轻声道。
「一具尸体,秦王未必会相信。」
「所以还需要一物」尤振武望着朱春。
朱春也看着他:「你是说,铁卷?」
尤振武点头,再一次起身长辑:「虽然唐突,但在下恳请大侠襄助。」
朱春又沉默了,他看了看尤振武,又抬头看夜空的明月,口中缓缓问道:「尤佥事,当今当世,各地军镇,你以为哪一人最能为朝廷出力?」
尤振武看着朱春满腹心事,心忧朝廷的表情,又想他所问的问题,心中不禁闪过一个念头,口中则回答:「山西周遇吉。」
「哦。为什么?你见过他?」朱春微微惊讶。
「没有。」尤振武摇头。
「那你为什么这么说?」
「虽没有见过其人,但却知道其事,去年,建虏入塞,侵掠我大明,各地官军畏敌如虎,不敢应战,任由建虏劫掠,当时周遇吉已经奉调为山西总兵,他本可以离开驻地杨柳青,轻装前往山西即可,但听闻建虏来袭,他却毅然决定留在原地,和建虏激战,其间,他身先士卒,激励士气,说到激动处,当场落泪,正是在他的激励之下,其部才能取得胜利,虽然只是小胜,但却也涨了我大明的气势,到任山西总兵官之后,听说也是整饬兵马,防守黄河,一丝一毫不放松,其人忠义,未来必可为朝廷出力!」尤振武道。
朱春眼中再一次闪过惊讶,因为他已经看出,这绝对不是临时现编,而是早有计较,说明尤振武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。
小小年纪,怎能知道山西周遇吉?感觉比他知道的还多。
惊讶归惊讶,也说不出为什么?朱春对尤振武的话,竟然是有一种莫名的相信。
大约是因为尤振武的沉稳和睿智吧。
朱春再问:「那左良玉呢?他难道不才是我大明拥兵第一的总兵官吗?」
「左良玉老矣,十年之前,他还能算一个悍将,还能冲锋陷
阵,只可惜私心太重,为了保存实力,越走越偏,去年朱仙镇之败,他抛下两个督师,不战而退,结果却中了闯贼的埋伏,主力骑兵精锐损失殆尽,左良玉仅以身免,经过此战,他已经完全丧胆,其子左梦庚也时烂泥扶不上墙,麾下大将三心二意,一盘散沙,到现在不要说报效朝廷,他能约束住十几万的军士,不劫掠百姓,不给朝廷添麻烦,就已经算是不错了,期待他为朝廷立功,难。」尤振武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