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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回到长沙帮总坛时,萧月生仍在守灵。
寒风呼啸,带得院中幔帐呼呼的响,屋檐下的灯笼晃动不已,灯光摇曳,看上去鬼气森森。
萧月生盘膝坐在大厅正中,微阖双眼,宝相庄严,一道道月白色光华在他身上流转,仿佛神仙中人。
光华忽然一静,停下流转,如江河之不冻住,随即倏的一下钻进皮肤里,消失不见。
他慢慢睁开眼睛,一会儿功夫,江南云四人迈步进来,衣襟飘飘,挟着一阵香风。
“师父。”江南云来到近前,裣衽一礼。
“见过师叔!”齐元翰便要跪倒叩头,刚才动手时,发觉自己功力大涨,与先前云泥之别,他心中感激难抑。
萧月生一拂袖子,将他阻住,温声道:“以后见礼,不须下跪,又不是外人!”
“是,师叔。”齐元翰恭声应是。
“可报了仇?”萧月生目光一扫四人,温声问道。
“是,他们六个已经死了!”齐元翰咬着牙说道。
萧月生点点头:“这便好,给你师父上柱香,跟他说说罢。”
说罢,身子浮起,双脚放开,落到地面,转身走了出去。
江南云三女紧跟在他身后,出了大厅,走到后院的一间小院,名谓寒园,乃是萧月生专用的小院。
进了院子,里面井井有条,灯笼两排,将院子照得明亮如白昼,周围一切雅致,简洁。
萧月生摇头叹息一声,这是大哥潘吼特意为自己准备的院子,留下了二人无数的欢笑声。
到小亭中坐下,萧月生道:“说罢,他们是谁的人?!”
江南云袅袅坐到他跟前,优雅端庄,幽香阵阵,轻声说道:“是瑞阳王。”
“瑞阳王?”萧月生眉头轻蹙。
据他所知,瑞阳王并不在临安城,而是位于绍兴府,与此处相距甚远,为何跑到这里杀人?!
他皱眉思索片刻,抬头道:“静云,去将元翰唤来。”
“是,师父。”宋静云脆声应了,起身便走,身法极快,转眼不见了影子。
片刻过后,齐元翰跟在宋静云身后,放轻步子进来,眼睛还红着,显然是刚刚哭过。
他刚要见礼,萧月生摆摆手,指指身前的木墩:“元翰,不用多礼,坐罢。”
齐元翰坐下,看着萧月生,江南云诸女坐在两旁,也看着他。
“你师父这次出去,是去哪里,做什么?”萧月生温声问。
齐元翰摇头:“师父没说,只说出去逛一逛,带了十个高手,却一个也没回来。”
“折了十个高手?”萧月生皱眉问。
齐元翰点头:“嗯,只有师父回来了,……说是有师叔你的丹药,他才能保命回来。”
萧月生稍一思忖,问:“可验了他们的伤?”
“是被窄剑刺杀的!……就是那六个家伙!”齐元翰咬牙切齿,重重说道。
萧月生嗯了一声,随即道:“大哥未告你究竟何事?”
齐元翰摇摇头,眉宇间一片哀痛,神情恍惚,仿佛回到了当时的情形。
他忽然一振精神:“对了,我差点儿忘了!……师父曾交给我一个箱子,说是给师叔你的礼物。”
江南云明眸如水,白他一眼,如此重要之事,竟然忘了,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!
她虽经历人世苦难,有洞穿人心之能,但世间有些事情,非是亲历,难以体会。
潘吼于齐元翰而言,不仅是师父,与父亲无异,从小抚养长大,谆谆教诲,苦心诣旨。
如今遽尔撒手而去,如擎天柱子倒塌,他的精神支柱登时垮了,浑浑噩噩,头脑不清。
“嗯,你去拿来我看看。”萧月生道,温和平静,并不见怪,颇是理解齐元翰的失误。
有些失误,更显齐元翰对师父的情深,他颇心慰。
见他如此,齐元翰松了口气,赶忙起身,出了小亭,脚步加快,飞快消失在院门口。
很快,他又回来,手上提着一个箱子,约有三尺来长,两尺来高,朱漆脱落,处处斑驳,像是十几年风吹雨淋过后之物。
他放到木桌上:“这